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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82 血染青衣承怒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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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歡!清歡!”

子時,睡意朦朧之間,許清歡聽見傳來敲門聲和低低的叫喚。她披了一件外衣拉開房門,滿臉驚訝:“馥兒?”

許清歡一把將雲容裳拉進房間,探出腦袋往外瞅了瞅,看了好幾下才放下心來,趕緊關上門。“你怎麽這個時辰出來了?”

“清歡,你帶我去見天涯吧!”

聞言,許清歡立馬拉住雲容裳的胳膊,解釋:“馥兒,關於那些個流言,你千萬……”

“你想什麽呢?”雲容裳見許清歡緊張的模樣,不由得失笑問道:“你以為我是要去揍他的麽?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

見許清歡回答得極為迅速以及肯定,雲容裳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,嘟噥著:“我有那麽暴力?”

“沒有。”許清歡立馬搖頭否認。

“好吧好吧,我以前是很不講理,一不爽快就會揍人,可是我現在不一樣了!”雲容裳撅著小嘴,雖然臉色帶著不爽,可是眼眸中卻帶著笑意:“這次我爹聽到說葉澤華……”說到這裏,她頓了頓,“的那件事情,都吼著要拿先帝禦賜的大刀了,但這都被我攔下了!”

“那……所以……你現在來尋我是……?”

雲容裳一把將後背的包袱拿到懷裏拍了拍,揚起燦爛的笑容:“我要私奔!!”

那眼底一片明媚,讓許清歡覺得眼前一晃。

“清歡?清歡!”雲容裳喚了兩聲不見她答應,伸手推了推她。

“啊?”回過神的許清歡,看著雲容裳滿臉的堅定,抿了抿唇:“恩……你不能去。”

“為什麽?難道清歡也跟爹他們一樣反對我嗎?我以為至少清歡是一定會支持我的!我以為……”

“不是的。”見雲容裳情緒越來越激動,許清歡趕緊打斷解釋道,“我的意思是,話我幫你帶,但是你不能去丞相府。倘若被人發現,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將軍府的名聲都不好。你也不想你走後,你爹受人閑言碎語吧?”

聽許清歡這麽一說,雲容裳怔楞了一下,垂頭沈默了好一會兒,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鼻音:“恩……清歡說的是。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先在此歇息,假裝是我,若是有人要進來,你呵斥回去就好。”許清歡一邊穿著衣裙,一邊囑咐雲容裳:“別亂走,等我回來。”

雲容裳訥訥點頭,剛坐下,又立馬抱著包袱站了起來,跟著清歡跨出房門,對上許清歡不明的眼睛,解釋:“清歡說得對,倘若我在定遠侯府被發現,定也是不好的。不若我直接上路,就勞煩清歡告知葉澤華,我在城西外三裏的涼亭等他。”

許清歡點了點頭,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:“那若是他不來呢?”

“他會來的!”雲容裳斬釘截鐵,那一瞬間,許清歡覺得雲容裳的身上泛著一種她看不懂的光暈,明明很淺,卻美得很耀眼。

夜色裏,雲容裳背著包袱往西邊去。

許清歡踩著屋檐悄無聲息地摸進葉澤華的房間。聽了許清歡的話,葉澤華一句話也沒說,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,右手握拳抵著下巴,來回走了兩圈,最後打開衣櫃迅速地收拾行李。

看著葉澤華的反應,許清歡不由得讚賞地勾起了嘴角。若說雲容裳是沖動,那葉澤華方才的沈默便是深思熟慮。並非為一時激情而血沖大腦,而是經過了冷靜的分析才做出的決定。看來馥兒的選擇確是無錯的!

摸黑去馬廄拉了一匹馬,葉澤華便往西郊趕去。

空蕩的大街上,風吹過,誰家屋前的燈籠輕輕搖曳。許清歡站在原地,直到馬蹄聲消失在夜色裏。

回到定遠侯府,許清歡突然就睡不著了。她負手立於院子裏,紅葉李投下的斑駁中。頭頂皓月當空,那院墻空空,缺了一個人的身影。

她沈沈地想著,如果她跟南峣暄說離去,他是否會像葉澤華一樣拋棄所有隨她走?雲容裳眼中的那抹堅定,讓她的內心又暖又疼痛。

看來呀,簡單的人,更容易是幸福快樂的……如今的她,就連在他心裏有沒有位置都不敢肯定,又怎麽敢像馥兒一般?

她是在什麽時候,失去了那份天真?弄丟了自信篤定?

月光下的她,看不清神情,只是許久,一聲長長的嘆息淹沒在夜風中。

突然一道黑影從墻外飛進來,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急切和擔憂:“北小姐!”

“你怎麽來了??”見到風塵仆仆的葉澤華,許清歡滿臉震驚,“你不是去找馥兒了嗎?”

“我去了!可是涼亭處並沒有人,在周圍我都尋了,還是不見人影。你確定沒有記錯地方?”

聞言,許清歡看著葉澤華臉色凝重,腳尖一點,飛出院墻:“你別急,且先回,我去一趟將軍府。”

雲容裳的失蹤,整個將軍府和丞相府都亂了套。雲戰先是跑了一趟城西涼亭,尋無果,當即拎著先帝禦賜的大刀直奔丞相府。

著急出去尋雲容裳的葉澤華被雲戰擋在大門,面對雲戰騰騰的怒氣,堅持自己對雲容裳的感情,哪怕大刀生生地落在肩上,也毫不讓步。

一個是丞相府獨子,血染青衣。

一個是將軍愛女,下落不明。

於是在丞相府上演了一出大戲。

而另一端,天絕山莊宅院。

“你與夢枝,去門口候著,靠近者莊規處置。”蕭錦跟護衛和夢枝吩咐到,隨後拉著許清歡進了房間。

這是一個書房,比較簡潔。兩排書架,一個案幾,旁邊的簍子裝著不少卷軸。案幾後面是擺著古玩的架子。

“九兒,跟我來。”蕭錦走到架子前,不知道碰了哪裏,那面墻三分之一處的架子緩緩往兩邊移動。然後她掌著一盞燈帶著許清歡走了進去。

狹窄的暗道,走了半盞茶的功夫,視線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。這裏大概有這個宅子的一半大,一排排架子整齊有序。

“無虛閣……璇城……”蕭錦在架子中繞來繞去,最終抱出一大堆卷宗,攤放到最中央的大案幾上:“都在這兒了”

“好。”許清歡騰出一塊地方,展開璇城的地圖:“無虛閣名下所有的地產你幫我抄錄一下,包括無虛閣內所有人員在璇城的。”

兩個人分工合作,蠟燭燃盡。

“知道了。”許清歡揉了揉太陽穴和眉心,嘴角弧度上揚。擡頭見蕭錦因為熬夜有些微紅的眼眶,道:“錦兒先去歇著吧。”

“不,我隨你一同前去。”

“你一晚上……”

“你不也一晚上沒睡?你擔心馥兒,我亦然。再則,你一人前往,我如何能放得下心。我定是……”蕭錦一個哈欠沒打完,及時收住,打斷許清歡的話。

許清歡抿唇,沈默片刻開口:“可以,但只能是你跟我一起。哪怕夢枝也不許前去。”

對上蕭錦疑惑的目光,許清歡解釋到:“我與無虛閣前閣主有些幹系,但旁人並不知,所以……”

“既然如此,那此時當時挺好辦的。九兒大可放心,稍後我所看到的聽到的定是會爛在腹中!”

聞言,許清歡失笑,“我自然是信的。”

垂眸,目光聚焦在地圖的某處,眉心又鎖住,輕輕嘆息了一聲:“走吧。”

兩人取了一匹馬,往城外而去。雖然蕭錦吩咐不許跟著,但是許清歡知道蕭逸留下的護衛肯定還是放不下心會遠遠的跟著的。許清歡帶著他繞了好長的路之後,拉著蕭錦提力踩著輕功往另一處方向飛去。

這個院落很小,許清歡落在院墻上,不由得輕笑,果然是他才有的心思。

誰也不會想到,雲容裳就藏在璇城最繁華的花街吧……

她帶著蕭錦落到那唯一無人看守的廂房前,就一眨眼的時間,數人從四面八方冒出。看的蕭錦一身驚嘆。

她方才還在想,那麽多府丁看守的廂房,為何九兒選一處無人看守的。原來不是無人,而是高手藏匿呀!

“想動手?”許清歡一手牽住蕭錦,一手放在腰間,淡淡地瞥了一眼黑衣眾人。

看清來人,眾人皆是將手中的劍按會鞘裏,恭敬地朝她行了一個禮,“清歡小姐。”

對於眾人的態度,許清歡不置可否,只是沈著臉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屋裏的人,我要帶走。”

“還請清歡小姐不要為難……”

“我並不是在征詢你們的意見。”說話間,許清歡已經運功帶著蕭錦往廂房門口沖,冷冷的聲音,讓秋夜的涼意更甚。

“得罪了,清歡小姐。”眾人朝許清歡一拱手,沒有拔劍,但都向許清歡攻去。

“去把馥兒帶出來。”許清歡將蕭錦往門口一推,一個轉身將先近身的黑衣人踢退甚遠,手往腰間一副,銀色的弧度在空中劃過,絲帛劃破的聲音夾雜著血肉綻開。

眾人見狀大駭,只得拔劍抵擋,卻只是眨眼間,刀劍落地的清脆聲回蕩在院中。許清歡手中的軟劍似一條銀色的長練,挽著一朵朵絢爛的劍花,像是在跳著一首死亡的舞曲。

蕭錦扶著雲容裳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一幕,那一刻,她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一路順著脊骨沖到腦門。

九兒在生氣,很生氣,生氣得想殺人!

見到雲容裳,許清歡上下打量了一番,發現好像除了他身上無力之外,並無狀況。手往空中一樣,手腕輕動,手臂隨意在空中劃過幅度,再一看,她手中已無軟劍。

只見眾人皆是捂著右手胳膊,額頭冒汗,好似咬牙挺著極大的痛楚。

蕭錦跟著許清歡經過的時候,快速地掃了一眼,發現每個人的手腕處都流著血,順著手背落在青石板上,一片深色。每個人的衣袍都有許多被劃破的地方,由於夜色太沈,他們有身著黑衣,不知只是衣袍破,還是每一處都是一個傷口。

三人離去之後不久,就聽見門外傳來急急地馬蹄聲,隨後便見一人往屋裏走,腳步有些虛浮,卻走的很急,身著一襲灰袍。

“閣主。”見到方青霖,眾人不顧身上的痛,齊刷刷地跪成一排,“屬下辦事不力,請責罰。”

“她來過了?”由於走得急,方青霖帶著喘,以至於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。哪怕是在夜裏,他那慘敗的臉色也遮掩不住。

眾人低頭。

他望了望大開的廂房,心中已了然雲容裳已被帶走,看這滿地的狼藉,嗓音中掩飾不住的緊張:“可有傷著她?”

“閣主放心,我等定不會傷著清歡小姐。且清歡小姐武藝高強,合我眾人之力也不是對手。三位小姐皆安然無恙。”

聽到這個回答,方青霖松了一口氣,點點頭。視線觸及眾人身上的狼狽和右手處的傷口,卻是一驚,踉蹌地退了兩步。

她竟然挑了他們的手筋,此生怕是再也無法用劍了……竟是如此生氣嗎?竟是如此……

方青霖整個人仿佛被擊垮了一樣,搖著頭,踉蹌著有些站不穩,突然喉嚨一抹腥甜,一口鮮血吐出。

“閣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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